她一给我打电话,我竟又回到了我死去的那个木屋。
木屋在山上,这样的木屋有好几个,但里面的老人都被儿孙们接去山下生活了。
之前只有我年迈的爷爷居住在这里。
妈妈刚送我来的时候,爷爷确实还很有精神,她叮嘱爷爷给我办理转学手续,让我在山下的镇上上学。
爷爷一个月有三百多块钱的养老金,屋后种了一些当季蔬菜。
她说这够我们生活。
她还说爷爷年迈,我在老家正好可以陪着爷爷替死去的爸爸尽孝。
那天她带我来得匆忙,走得也匆忙。
简单交代几句后,她背上的弟弟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她说山里有怪物弟弟很害怕,但却把同样害怕的我留在了山里。
她走后,爷爷问我是谁,为什么会在他家?
我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在叫我乖孙的人突然又一脸陌生地看向我,几天过后,我才知道,他生病了,经常遗忘很多东西。
但是他记得我爸爸的名字,每天我醒来就会重新告诉他一次我是爸爸的女儿。
爷爷忘了妈妈让他带我上学的事,我也没提,因为我不敢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读书。
每个傍晚,我透过木质的窗子看向窗外,那像猛兽一样的山和乌压压树压得我喘不过气来。
我好想妈妈。
可是我用爷爷的手机给妈妈打电话,她总是不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