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最大的药堂“济世堂”后院,我捻着新晒的药材,阳光暖融融洒在背上。
三年了。
那夜我确实断了气,至少太医是这么诊断的。
连我自己都以为必死无疑。
是师父,当年教我武艺的游医,恰好云游至京。
他用了秘法护住我心脉,又以假死药骗过众人,将我从皇陵带出。
他说我命不该绝。
我笑笑,没应声。
能捡回这条命已是侥幸,至于其他……不敢再想。
“沈大夫,”小学徒跑进来,“前头来了位贵人,点名要您看诊。”
我净了手,掀帘走进诊室。
然后,整个人僵在原地。
赵琳琅。
她穿着常服,未施粉黛,比三年前清减许多,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郁色。
她就坐在那里,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,目光落在我昨日随手写就的药方上。
我心脏骤停,几乎要转身逃走。
可她抬起头,目光平静地落在我脸上,带着一丝客气的疏离:“您就是沈大夫?听闻您医术高明,特来求诊。”
她……没认出我。
是了,我如今面色红润,身形也不再是当年那般瘦削。
更重要的是,谁能想到一个已死之人,会换了个身份,在京城最热闹的地方行医?
我压下翻涌的心绪,垂眸上前,在她对面坐下,手指搭上她的腕脉。
指尖触到她微凉的皮肤,我控制不住地轻颤了一下。
她似乎有所觉,看了我一眼。
“贵人忧思过重,肝气郁结,夜不能寐。”我收回手,声音刻意压低,带着一丝沙哑,“我开一副安神解郁的方子。”
她没说话,只是静静看着我。
那目光锐利,几乎要刺穿我伪装的皮囊。
我提笔蘸墨,努力让手腕稳住。
“沈大夫,”她忽然开口,声音很轻,“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?”
笔尖一顿,墨迹在宣纸上洇开一小团。
“贵人说笑了。”我稳住心神,将写坏的纸团起,“在下乡野郎中,初到京城不久,应是未曾见过。”
她没再追问,视线却依旧黏在我脸上,带着审视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迷茫。
我重新铺纸,快速写好药方,吹干墨迹递过去。
她接过,目光在药方上扫过,指尖在“合欢皮”、“夜交藤”几位药名上轻轻一点:“沈大夫这字,倒是颇有风骨。”
我心头一跳。
我的字,是她当年手把手教的。
她说我的字太过板正,缺了灵气,硬是压着我临了三年她的帖子。
“胡乱练的,不堪入目。”我谦逊道。
她笑了笑,没再说什么,起身告辞。
走到门口,她却又停下,回头看我:“日后,怕是还要常来叨扰沈大夫。”
我躬身:“随时恭候。”
看着她背影消失在门口,我才缓缓直起身,后背竟已惊出一层冷汗。
她起了疑心。
果然,自那日后,她隔三差五便来济世堂。
有时是真有些不舒服,有时则只是坐着,说是闻闻药香能静心。
她不再穿常服,而是换上了公主的便装,虽不隆重,但那通身的气派,却让药堂里的气氛都凝滞几分。
她与我说话,不再局限于病情。
“沈大夫家乡在何处?”
“家中还有何人?”
“看沈大夫年纪不大,医术却如此精湛,师从何人?”
问题一个接一个,看似随意,却句句带着探究。
我早已备好说辞,一一应对,滴水不漏。
她听着,时而点头,时而沉默。
有一次,她带来一幅画。
画上是京郊的枫叶,红得像火。
“沈大夫觉得这画如何?”她将画轴在我面前缓缓展开。
我只看了一眼,便觉得喉咙发紧。
那是我当年陪她去京郊别院小住时,站在枫树下,她为我画的。
她说:“阿微,你站在这红叶里,倒是比平时生动些。”
“画技精湛,色彩浓烈,是好画。”我垂眸评价。
“是吗?”她轻轻抚过画卷,“可画中人,已经不在了。”
我攥紧了袖中的手,指甲陷进掌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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