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茫茫一片，差点让我分不清方向。

我迎着风雪，一路走到赵靳琛的画室。

透明的大落地窗，我看到赵靳琛正在给一个女人作画。

那女人明艳红唇，穿着凸显身材的旗袍，坐在透明的凳子上，身子微微后仰撩起头发，露出知性的笑。

他坐在画架前，眼神专注又温柔：“你今天状态很好，比《永恒》那幅画的状态更完美。”

女人眉眼含笑，带着几分调侃：“你不会又像上次那样，画完就把我的画拿出去展览了吧，我可不想太引人瞩目。”

赵靳琛手中的笔没有停歇：“不会，这幅我要私藏。”

我看着他认真的勾勒着那女人的线条，拉入了回忆的漩涡。

我曾无数次央求他：“赵靳琛，你能不能画一画我？”

让爱人为自己作画，这是最古老的浪漫，会得到画神的祝福。

但赵靳琛每次都说：“最近忙，下次。”

他是天才画家，寥寥几笔就能勾勒出一个人的神态相貌，可偏偏不愿意为我画一张，让我在一次又一次的下次里等了七年。

雪花落在我的围巾上，凝成一层白霜，沙沙无声。

我看着赵靳琛为那个女人画完画，亲自为她披上风衣，围上围巾，再送她出来。

我感觉自己像是个窥探爱情的小偷。

在这一刻窥见了赵靳琛面对爱情的模样——

是我追逐了十一年都没见过的样子。

赵靳琛将那女人送上车，又细心地叮嘱，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。

“天冷，注意好保暖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女人给了他一个飞吻，摆摆手开车走了。

直到车子消失在转角的路口，赵靳琛的视线都久久没有收回。

我在屋檐下，冻得双脚麻木。

下意识抬手掸落身上的积雪声，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面对我，赵靳琛的声音又恢复了往常的冷淡。

“刚才那个女人是谁？”我问他。

赵靳琛眉宇微拧：“她叫宋舒然，是我在法国的老朋友。”

我扯了扯嘴角：“朋友而已？”

赵靳琛沉默了，眼神里带着漠然。

他总是这样，在我想一探究竟时就用冷暴力解决。

不会和我争执，也不会向我解释，如同一个天生的哑巴。

我掏出那张皱巴巴的结婚证，扔在他面前。

“赵靳琛，你在北京和我结婚，又在巴黎和别的女人结婚，你到底把我当什么？”

小说《顾司妘赵靳琛》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