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月影青”的项目，正式启动。

第一步，就是去景德镇，现场勘察，并监督定制包装。

我按照流程，提交了出差申请。

目的地：景德镇。

交通方式：高铁二等座。

住宿：公司协议酒店，标准间。

申请单递上去，半小时后，就被打了回来。

退回人：刘姐。

理由：住宿超标。

我拿着申请单，去了财务室。

“刘姐，我订的是公司协议酒店，怎么会超标？”

刘姐头也不抬，指着电脑屏幕。

“公司最新规定，昨天刚发的。为响应集团降本增增效的号召，所有非总监级员工，出差住宿标准下调30%。你订的这家，超了80块。”

我看着她那副公事公办的嘴脸，心里一片平静。

“那符合标准的酒店，是哪家？”

刘姐在键盘上敲了几下，报出一个名字。

“如家快捷，火车站旁边那家。”

我没说话，回到座位上，打开地图软件，查了一下。

那家如家快捷，距离叶先生在景德镇的工作室，也就是我要去的地方，单程一个半小时。

来回就是三个小时。

我关掉页面，重新修改了出差申请。

住宿，改成了那家如家快捷。

然后，我在申请单的“其他”一栏里，加了一行字：“预计每日市内交通费用：出租车，约200元。”

我把修改后的申请单，再次提交。

这次，刘姐倒是没退回。

但赵坤的电话，很快就追了过来。

“姜澈！你什么意思？一天两百块交通费？你怎么不去抢？”

电话里的声音，震得我耳朵疼。

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。

“赵总，这是按照刘姐指定的酒店位置，和工作地点，预估出的最节省的交通方案。”

“你不会坐公交吗？”

“赵总，公交车单程需要两个半小时，还要换乘三次。我每天花五个小时在路上，勘察和监督包装的工作谁来做？”

“你……”赵坤语塞。

“而且，叶先生那边要求我们的人每天早上九点准时到。坐公交的话，我需要早上六点出门。晚上工作结束，回到酒店就快十点了。”

“这会严重影响我的工作状态和效率。考虑到‘月影青’项目的重要性，我认为，这200块的交通成本，是必要且合理的。”

我一字一句，说得清晰无比。

电话那头，是长久的沉默。

最后，赵坤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。

“行，我批了。姜澈，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样。”

挂掉电话，我看着电脑屏幕上“审批通过”四个字，面无表情。

你们喜欢讲规矩，那我就陪你们，把这规矩，讲到底。

我到了景德镇。

如家快捷的房间，一股挥之不去的潮味。

床单硬得像砂纸。

空调的噪音像老旧的拖拉机，窗外时不时还有火车轰鸣而过。

我放下行李，立刻打车前往叶先生的工作室。

叶先生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，清瘦，儒雅，一身风骨。

他领我看了那套“月影青”。

三件瓷器，静静地安放在恒温恒湿的玻璃柜里。

一件撇口瓶，一件胆式瓶，还有一件渣斗。

釉色青中泛白，如月光下的湖水，清冷，深邃。

仅仅是看着，就让人心生敬畏。

“姜先生，”叶先生的声音很温和，“这三件东西，就像我的孩子。我希望，它们能被最妥善地对待。”

我郑重地点头：“叶先生放心，这是我的职责。”

接下来的工作，是定制包装。

“月影青”这种级别的文物，不能用任何现成的包装材料。

必须根据每一件瓷器的形状、尺寸、重心，用特定的无酸纸、高密度海绵和木材，量身打造内胆和外箱。

这叫“一物一囊”。

我联系了景德镇最好的古董包装师傅，王师傅。

他看过东西后，给了我一个报价。

三件瓷器，包装费用，十八万。

这个价格，在我的预料之中。

我立刻起草了一份费用申请，连同王师傅的报价单，一起发给了赵坤和刘姐。

邮件发出去，不到十分钟。

刘姐的电话就来了。

小说《就为1块8我让公司损失千万》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