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身为战队教练，不可能不知道。

可她却轻笑出声，不以为意道： “玩笑而已，我和周凡赌你能不能在截止前发现，看来是我赢了”

周凡，她力排众议执意签下的新人。

我强压怒火：“你们凭什么拿我做赌注？”

她却蹙起眉头，语气不耐道： “你又不是没发现，自己进系统取消就行，多大点事”

原来我拼尽所有的首发位置，在她眼里能被随意拿去打赌。

...... “多大点事？”

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“高宁玉，你摸着良心说，要是今天提交退队申请的人是周凡，你还会说‘多大点事’吗？”

一路的急切、怒火统统瞬间被浇灭， 只剩密密麻麻的冷意从心底蔓延开。

我喉结滚了三滚，才勉强挤出声音，带着连自己都察觉的颤抖： “高宁玉，你有没有想过，如果我真的没及时发现......怎么办？”

或许是我的声音听上去太过沙哑，她终于抬起头来。

她微蹙眉头，脸上淡淡的不耐。

可在扫过我眼底的青黑和手腕的肌效贴时，眼神还是晃了一下。

她抿紧唇线，指尖不自觉地捏皱了桌角的便签纸。

那是她心虚时的小动作，每当她想道歉又拉不下脸，都会这样。

我心里忽然窜起一点微弱的期待， 说不定她只是一时糊涂，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后悔了。

可这点期待刚冒头，就被她接下来的话掐灭了。

“你也说是如果了”

“你与其在这跟我较劲，浪费时间，还不如赶紧回去撤回申请”

我深吸一口气，压着喉咙里的涩意： “高宁玉，周凡这是越权操作，我完全可以去找老板，跟联盟申诉！”

话音刚落，高宁玉突然冷笑一声： “申诉？”

她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，眼里没有半分暖意。

“梁庭川，你真是疯了！”

“这只是玩笑！周凡刚进队，年纪小，你就不能大度点？她越说越激动，到最后已经是单纯对我的情绪发泄。

“我跟你说了多少次，他是我签下来的选手，我要对他负责，照顾点他怎么了？”

“你至于揪着不放，非要跟个新人计较吗？”

“你简直不可理喻！我跟你说不通！”

她突然提高声音，手指着办公室门口。

“滚！”

“滚？”

我愣住了，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的人。

她曾和我约定，不管我们吵得多凶，都不说这个字。

只因她爸对她妈吼了这个字，气得她妈直接申请离婚，再也没回来过。

我盯着她，想从她眼里找到一点玩笑的痕迹， 可看到的只有冰冷的不耐，还有一丝…… 我从未见过的厌烦。

手腕上的肌效贴好像突然收紧了，疼得我指尖发麻。

我想起夏季赛决赛那天，最后一波团战结束，我摘下耳机，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。

她跑过来抱住我，眼泪蹭在我队服上，大声喊着“梁庭川，我们做到了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