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干妈。”

我轻声问。

“您以前......怎么从没跟我说过这些？”

干妈笑了笑，摸了摸我的头发。

“说这些干什么？你是**女儿，跟这些身份有什么关系？当年在茶馆听你唱曲儿的时候，我就觉得这姑娘合我眼缘。”

沈知远抱着裹好浴巾的安安走出来，正好听见这话，嘴角弯了弯。

“妈当年还想把你拐给我当媳妇，结果你跑太快，拿着顾言承的戒指就来报喜了。”

我脸上一热，低头逗安安。

“就会胡说。”

安安咯咯地笑，小手抓住沈知远的手指，攥得紧紧的。

顾言承第一次来闹事，是在安安满月那天。

干妈在院子里摆了几桌酒席，来的都是些沾亲带故的长辈，还有沈知远医院的同事。

沈知远穿着白衬衫，正抱着安安给大家看，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。

我站在他身边，看着他被一群阿姨围着问东问西，忍不住笑。

王姐端着盘樱桃走过来，戳了戳我胳膊。

“看什么呢？眼睛都直了。”

“没什么。”

我接过樱桃，往沈知远嘴里塞了一颗。

“甜吗？”

他点点头，眼里的笑意更深了。

就在这时，院门被打开。

顾言承站在门口，头发乱糟糟的，身上那件西装沾满了泥点，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红包。

“齐月！”

他嘶哑地喊我的名字，眼睛通红。

“我来看看儿子！”

院子里的笑声瞬间停了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。

沈知远把安安递给王姐，往前一步挡在我面前，语气平静。

“顾先生，请你离开。”

“我凭什么离开？”

顾言承冲过来，被沈知远带来的警卫员拦住。

“那是我儿子！苏晚，你让我看看他！就一眼！”

“你不配！”

我走到沈知远身边。

“顾言承，你忘了安安是怎么出生的？忘了我在那个**房里差点死过去？”

“我知道错了，我真的知道错了！”

顾言承挣扎着，红包掉在地上，里面的钱撒出来，大多是十块五块的零钱。

“我给安安攒了点钱......不多，但都是干净的......”

干妈从屋里走出来，手里拄着根龙头拐杖，往地上一顿。

“警卫员，把人拖出去。”

两个警卫员立刻上前，架着顾言承往外走。

他像疯了一样嘶吼：“齐月！你不能这么对我！安安是我顾家的种！你让我带他去给我爸妈上炷香！”

“顾家？”

干妈冷笑一声。

“你爸妈要是泉下有知，知道你为了个项目把怀孕的媳妇锁进甲醛房，怕是得从坟里爬出来抽你两耳光。”

顾言承的声音越来越远，最后变成一阵模糊的呜咽。

院子里的宾客面面相觑，干妈拍了拍手。

“没事了，大家继续吃。小孩子不懂事，扰了各位的兴致，我自罚一杯。”

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。

从那以后，顾言承再没来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