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，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腹部直窜上来。温绵眼前发黑，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涌出。她下意识去摸，指尖触到一片黏腻的猩红。

许砚一把扯开安全带，“空乘！这里需要紧急医疗援助！”

模糊的视线里，温绵看见男人修长的手指快速解开她的衣领。

真奇怪，她居然在这时候想起商璟川的手，昨晚那双手也是这样解开了乔皎皎的衣扣。

温绵感觉自己被无数双手托起，像片落叶飘在暴风雨中的海面上。她想起被推下泳池时的感觉，冰水灌入肺部的刺痛，麻袋纤维摩擦脸颊的灼烧感。

最痛的是商璟川那句“敢动我的人，就要付出代价”，每个字都像钝刀在心上凌迟。

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，温绵听见自己沙哑的笑声。

多讽刺啊，商璟川亲手打碎的肋骨，此刻正插在她的肺里。他总说要保护她不受一点伤害，最后却成了伤她最深的人。

机舱的照明灯在头顶晃动，许砚的衬衫被汗水浸透。这个素不相识的女人正在他手中一点点流失生命，而某种说不清的直觉让他无法袖手旁观。

空乘小声询问："医生，需要紧急备降吗？"

昏迷中的温绵突然剧烈抽搐。

许砚按住她，转头对空乘说，“联系机场准备救护车，患者有多处骨折和内出血，需要……”

话音未落，他的手腕忽然被抓住。那双涣散的眼睛奇迹般聚焦了一瞬，许砚看见里面盛满令人心惊的决绝。

“不要……医院……”温绵每说一个字就有血沫从嘴角溢出，“求你……”

许砚愣住了，他鬼使神差地点头：“我在郊区有疗养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