编辑:思美    更新时间: 2025-06-18 14:3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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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萧景珩,也曾有过蜜里调油的日子。

他是不得宠的嫡皇子,我是清贵翰林家的幺女。宫宴上一眼,他隔着满园牡丹冲我笑,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。后来他托人递了话,笨拙又真诚:“林姑娘,我府里的牡丹开得甚好,不知…可否邀你一观?”

没有圣旨赐婚,是他一步步,从父皇那儿求来的恩典。大婚那夜,他挑开盖头时手都在抖,像捧着易碎的琉璃。“挽星,”他唤我的名字,带着烫人的热度,“从此东宫就是你的家,我萧景珩,绝不负你。”

头两年,东宫确实像个家。他下朝回来,会绕到小厨房顺走我刚蒸好的桂花糕,烫得直跳脚。我在灯下抄经,他批阅奏章,偶尔抬头目光撞上,空气都是甜的。他总说:“挽星,等将来…我定让你做全天下最自在的皇后。”

“自在?”我当时咬着笔杆笑,“现在还不够自在?库房钥匙在我手里,你的私章也在我枕下压着。”

他捏我的脸,眉眼弯弯:“不够,远远不够。”

变故是从他亲舅父、镇守西北的武威侯战死沙场开始的。消息传来那夜,他抱着我在空旷的殿里坐了一宿,背脊绷得像拉满的弓。天亮时,他下巴抵着我的发顶,声音嘶哑:“挽星,我需要兵部左侍郎的支持。”

左侍郎柳家,有个待字闺中的嫡女,柳含烟。

我的心,就在他这句话里,一点点沉下去,冻成了冰坨子。

柳含烟进东宫那日,排场极大。八抬大轿,红妆十里,只比当年娶我时略逊一筹。萧景珩站在我身侧,手藏在宽大的袖袍下,紧紧攥着,指甲几乎嵌进我掌心。他侧过头,嘴唇翕动,最终只挤出三个字:“…委屈你。”

我抽回手,脸上端着无懈可击的太子妃仪态,心里那点残存的温热彻底凉透。委屈?不,是交易。用我的体面,换他急需的***。

柳侧妃是个美人,弱柳扶风,说话轻声细语,看萧景珩的眼神,带着钩子。她手段也高明,不争不抢,只默默地对萧景珩好。一碗亲手熬到深夜的参汤,一件绣着精致竹纹的寝衣,一场“恰好”在他烦闷时响起的、清泉般的琴音…

萧景珩起初还来我这儿用膳,后来渐渐变成“含烟身子弱,孤去看看”,再后来,他踏入正殿的次数,屈指可数。偶尔来,身上总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、属于柳含烟的清甜熏香。

我成了东宫最尊贵的管家婆。管账册,管宫务,管着这偌大宫殿里所有人的体面,除了我自己。

最后一次心死,是在去年除夕宫宴。

帝后在上,宗室满堂。我按品大妆,坐在萧景珩身侧,扮演着贤良淑德的太子妃。酒过三巡,柳含烟抱着琵琶上前献艺。纤纤玉指拨动,一曲《春江花月夜》如泣如诉,满堂喝彩。

萧景珩看得专注,唇角含笑。一曲终了,柳含烟盈盈下拜,不知是酒意还是娇羞,起身时脚下不稳,竟直直朝萧景珩怀中倒去。众目睽睽之下,萧景珩下意识伸手,稳稳揽住了她的腰。

满殿寂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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